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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篇连载:冰封的未名湖(二)

2013-11-14

第二章(上)

一大早,学校的广播就开始催促大伙起床。当我走出宿舍楼大门时,看了眼时间:才刚过七点,看来一定可以抢上坐位了。再一抬头,发现天空竟然飘起了雪花: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。雪不大,用不着打伞,我就在小雪纷飞中走向远在燕园东南门之外的物理楼。这段距离,骑车是最好的,可是我从高中起就骑不动车子了。“不骑车也好,不用买自行车,也不用担心会被偷,同时还能锻炼……”看着有一辆车从身边穿过,我心想。二十五分钟后,我站在了物理楼前高高的台阶上。物理楼的大门开在二楼上,每次站在这台阶上,一步步向上走的时候,我总有一种攀登圣殿的感觉,似乎也就不那么费劲了。进了大门,还要再爬三层楼才能到机房。物理楼门口虽然堂皇,可是里面却是年久失修一般,封闭的走廊里没有灯,虽然已是白天,却还是一片幽暗,楼梯旁边的栏杆也是沾满灰尘。两年前我们刚刚结束军训回到燕园时,我们也在机房上过课,那时还是晚上上课,走廊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,有一次下楼时我一脚踏空,摔在了无边的黑暗中。直到今天,当我再踏上楼梯时,还是心有余悸。总算是上了楼,机房还没开门,门口只有我一个人。我靠在墙上,喘了口气,感觉到一阵阵酸痛正在我的肌细胞之中逐渐扩散,直到浸润全身。可能是受了风寒,头也在发昏发沉。幽暗的走廊中渐渐人多了起来,都是下一级的同学,正在积极上进的阶段;而同年级的却还不见一人。管机房的老师也都还没到。

“头怎么越来越沉了?”靠在墙上,我的身体不知不觉地往地上滑,渐渐就蹲在了地上。这时候老师来开门了,一大群人挤在门口等着进去,没人注意到我的情状。我的上眼皮沉甸甸地直往下坠,眼前是一片昏花。耳朵里传来一句问候:“你怎么啦?”,朦朦胧胧仿佛是天外传音。我勉强睁开眼睛,眼前出现了一个硕大的身影,一定就是那胖子了。“有点不舒服……”“我陪你去医院吧!”说着,陈松伸手把我拉了起来,一路扶着我下楼,我几乎用了最后的劲儿才坐上自行车后座,陈松骑上自行车,驮着我往医院骑去。这辆自行车虽然是适合载重的大车,可是我们两个重量加在一块,也被压得吱嘎吱嘎响了一路,总算是没有散架地跑到了医院门口。在内科诊室,一位女医生给我作了检查,又递过来一支体温计,我把它塞在了腋下。五分钟后,体温计上显示出了:39℃,我正在发烧。医生正在看体温计的时候,我忽然又感觉到了一阵的心慌,告诉了医生,医生说:“那你再去做一个心电图看看吧。”说着就给我开了心电图检查单。陈松又扶我去了心电图室。我躺在检查床上,医生将一组冰冷的电极吸在我胸口,接着医生在仪器上摆弄了一会,响起一阵“嘶嘶”声后,又是撕纸的声音,医生说:“可以了,去外面坐一会等结果。”整理好衣服,我坐在了外面的椅子上。不久,门开了,医生把心电图报告单递给了我。我打开看一看,我的心脏跳动时的电流形成一条规则的曲线印在纸上,好像一列长长的火车开行在轨道上。而下面的白纸上写着几行字,其中一行是:“T波倒置。”我不明白这行字的确切意思,但是我也能知道这一定不是什么好现象:倒置,不就是象杂技里面的“拿大顶”吗?我的心脏难道能玩这样的难度动作吗?拿去找内科医生,医生眉头微皱,告诉我明天早晨空腹来抽血化验,然后休息静养,看看化验结果怎么样再说。于是陈松又陪我回了宿舍,这一天我就不必上课了。

在宿舍休息,虽然轻松,可是也无聊。同学们都在上课,整个宿舍楼都静悄悄的,呆在宿舍里只能睡觉。窗外雪开始下大了,但是屋里暖气片散发着热气,熏得人也是昏昏欲睡。我躺在床上,身上裹着前几年在军校军训时的棉被,似睡非睡。不知不觉间思绪飘回了那江南的一座小城中,那所坐落在江边的中学校园。在高三(2)班教室外,班主任胡老师在跟我谈话:“就要高考了,可是你的体育成绩……我们都知道你也努力锻炼了,但是为什么没有起色呢?你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,看是什么原因,让医院开个体育免试的证明,免得体育成绩影响你的高考。”我沉默着,点着头。

作者:熊猫(李虹)

(责任编辑:何白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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